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倾诉人:云灿 年龄:20岁 性别:女 职业:大学生 倾诉方式:微信 记录整理:婼文
我和青辰在同一所大学读书,不过,我是在读本科生,而他则是“校草”级研究生学长。我们因一场误会相识,他总在失落时找我聊天。我以为那是心照不宣的靠近,直到看见他牵着另一个女生的手,才明白:原来我所有的“懂他”,不过是他无聊时的消遣;我等的告白,从来就不存在。
那场误会,像颗投入心湖的糖
第一次见青辰,是去年开学,在教学楼的楼梯口。我抱着刚借来的一摞画册,转角时没站稳,画册“哗啦”散了一地,最上面那本《梵高传》直直撞向一个男生的白球鞋。
“对不起!对不起!”我慌忙去捡,抬头时看见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。他穿着简单的白T恤,篮球服外套搭在肩上,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有点乱,却挡不住那张帅气的脸——是青辰,计算机科学与技术学院的研究生学长、校篮球队的主力,也是女生宿舍夜聊时被反复提起的“校草”。
“没事。”他弯腰帮我捡画册,指尖不经意碰到我的手背,像有电流穿过。他拿起那本《梵高传》,挑眉笑了:“你也喜欢他?”
“嗯。”我紧张得手心冒汗,“他的色彩很有力量。”
“我以前也看。”他把画册递给我,“不过后来觉得,太浓烈的东西,容易灼伤人。”说完,他冲我挥挥手,转身往篮球场的方向走,白T恤的背影在阳光下亮得晃眼。
在那之后,我总在校园里“偶遇”他。食堂排队时,他会笑着让我站他前面;选修课上,他恰好坐在我后排;甚至在图书馆闭馆时,我们会一起走出大门,他说“刚好顺路”。我知道这大概率是自己刻意制造的巧合,却忍不住在每次对视时,心跳漏掉半拍。
真正熟络起来,是因为一场更大的“误会”。他在篮球赛上输了决赛,独自坐在场边发呆,我抱着水杯犹豫了很久走过去,却被他当成了来安慰的队友,抓着我的手腕说了很多话——说教练的战术有多不合理,说自己最后那个三分球有多可惜,说心里堵得像塞了团棉花。
“我懂。”我没敢告诉他认错人,只是轻轻说,“就像画素描时,明明比例都对,却总觉得少了点灵魂,那种无力感最难受。”
他猛地抬头,眼睛亮了:“你真的懂?”
从那天起,他开始频繁找我聊天。实验失败了,发消息说“代码像团乱麻”;被导师批评了,约我在操场散步,说“觉得自己很没用”;甚至连和朋友闹了别扭,都会半夜发来条长长的语音,语气委屈得像个小孩。
我像捧着易碎的珍宝,小心翼翼地回应。他说代码乱,我就发张自己画砸的速写给他,说“你看,我们都有搞砸的时候”;他说被批评,我就拉他去学校的油菜花田,说“你看这黄色多亮眼,烦恼会被晒化的”。他总说“还是你懂我”,说这话时,眼睛会弯成好看的月牙。
室友都打趣我:“青辰这明显是对你有意思啊,就等他告白了!”我嘴上反驳“别瞎说”,心里却像揣了颗糖,甜得发涨。我开始在日记本里画他的侧影,开始在衣柜前纠结明天穿什么,开始在睡前反复看我们的聊天记录——那些深夜的倾诉,那些心照不宣的沉默,那些他说“只有你懂”的瞬间,难道不就是喜欢的证据吗?我等着,等他把那句“我喜欢你”说出口,等这场小心翼翼的心动,能有个明亮的结局。
那些“懂他”的时刻,原是别人的空隙
深秋的银杏叶落满主干道时,青辰找我的次数越来越多。他开始跟我讲更多“秘密”。说小时候被父母逼着学钢琴,其实更喜欢在泥地里打篮球;说研究生课题很难,有时真想退学回家;说他其实很怕黑,一个人睡时总开着小夜灯。这些从未在别人面前展露的脆弱,像一把钥匙,让我觉得自己是特别的——是那个能走进他心里的人。
室友凑过来看我们的聊天记录,指着他说的“只有你能让我放松”那句话,笃定地说:“这绝对是喜欢!下次他再约你,你就主动点!”我红着脸摇头,心里却在盘算,要不要在他生日时,送幅我画了很久的他的肖像。
变故发生在今年9月的一个雨天。我撑着伞去教学楼交作业,远远看见青辰站在楼下,怀里抱着件粉色的外套,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。没过多久,一个穿白裙子的女生跑过来,他立刻把外套披在她身上,伸手擦掉她脸颊的雨水,动作自然又亲昵。
女生仰头对他笑,踮起脚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。他低头时,眼里的宠溺像潮水,是我从未见过的模样。
我的伞“啪”地掉在地上,雨水顺着头发流进衣领,冰凉刺骨。那个女生我认得,是人文与艺术学院的研究生学姐,听说很优秀,只是我从没把她和青辰联系在一起。
那天晚上,青辰又发来消息:“今天有点烦,实验数据出问题了。”
我盯着屏幕,手指抖得厉害,打了又删,最后只回了个“哦”。
他很快回复:“你怎么了?不像平时的你。”
“没什么。”我关掉对话框,心脏像被一只手紧紧攥住,疼得喘不过气。那些他说“只有你懂”的时刻,那些深夜里的倾诉,那些让我觉得“特别”的瞬间,难道只是因为……他和女朋友闹了别扭,需要个地方排解?而我,恰好是那个随叫随到、又不会给他添麻烦的人?
接下来的几天,我像个侦探,拼凑着被忽略的细节。他从不和我在周末白天见面,说“要泡实验室”;他朋友圈里从没有我的痕迹,最多发些篮球和代码的截图;他经常在晚上10点后找我聊天,好像那是他“空闲”的专属时间。
原来不是“懂”,是“方便”;不是“特别”,是“安全”。我以为的心灵相通,不过是他在感情空隙里,随手抓住的浮木。
收起心动,把他还回人海里
我开始刻意躲着青辰。图书馆换到二楼,选修课坐在第一排,连食堂都错开他常去的窗口。他发来的消息,我要么隔很久才回,要么只说“在忙”。
他似乎察觉到了,打来电话,语气带着点困惑:“你最近怎么了?是不是我哪里惹你不高兴了?”
“没有。”我捏着手机,指甲陷进掌心,“最近要考试,很忙。”
“可我们以前……”
“学长。”我打断他,声音有点抖,“我们好像也没那么熟吧?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,然后传来他低低的声音:“是因为……你看到什么了吗?”
我没回答,直接挂了电话,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。原来他什么都知道,知道自己在做什么,知道我可能会误会,却还是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我的倾听、我的安慰、我的心动。
在那之后,他没再频繁找我,只是偶尔发来条消息,问“考试顺利吗”“天冷了多穿点”,语气像普通朋友,却又带着点说不清的暧昧。我知道,他在维持着一种平衡——既不想失去我这个“情绪垃圾桶”,又不想让女朋友知道。
真正下定决心远离,是在学校的联欢会上。他作为研究生代表发言,穿着笔挺的西装,站在聚光灯下,依旧是那个耀眼的“校草”。下台后,他径直走向那个学姐,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矿泉水,低头听她说话,眼里的温柔藏都藏不住。
他们并肩走过我面前时,青辰看到了我,眼神闪了一下,似乎想说什么。学姐顺着他的目光看过来,冲我礼貌地笑了笑,然后挽住青辰的胳膊,轻声说:“走吧,朋友在等我们。”
那一刻,我突然觉得很释然。就像画坏了一幅画,与其抱着“也许能补救”的念头反复涂改,不如干脆撕掉重画。我对他的喜欢是真的,那些心动的瞬间也是真的,但这不是他可以把我当备胎的理由。我的感情很珍贵,不能浪费在一个不懂珍惜的人身上。
我删掉了聊天记录里那些让我心动的片段,收起了那幅没画完的肖像,把他的备注从“青辰”改回了“学长”。再在校园里遇见时,我会像对普通同学一样,点头示意,然后擦肩而过,心里再也没有波澜。
室友问我:“不难过吗?”
“难过啊!”我笑着说,“但更庆幸自己及时醒了。”
阳光落在图书馆的笔记本上,空白的地方,我写下:“真正的喜欢,是把你放在心尖,而不是藏在角落。”
冬天来了,风里带着凉意,但我知道,走出这场独角戏的我,会比以前更勇敢。下次再心动时,我要找个眼里只有我、把我当成唯一的人,而不是谁的备选、谁的退路。至于青辰,他只是我青春里一场潦草的误会,现在,该把他还回人海里了。
(文中人物均系化名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