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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5年07月17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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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婚姻遇困,这份爱还能否找到出路?

倾诉人:晓云 年龄:37岁 性别:女 职业:公司职员 倾诉方式:微信 记录整理:陈晓艾 实习生 陈梓晗

志强和晓云是一对结婚多年的夫妻,本来过着安稳的日子。可突然,志强被厂子裁员了。他没了工作,变得又焦虑又爱发脾气。另一边,晓云所在的公司业务变多,她忙得不可开交。两人都陷在自己的烦恼里,越来越没时间沟通,家里总是吵架和冷战。面对这样的变故,他们还能找回过去的好日子吗?

厂子裁员,他回家脸色灰白

我和志强的生活一直以来波澜不惊却自有安稳的节奏。志强在厂里干了十几年,技术扎实。我则在一家公司做文员,朝九晚五。我们的小家不算富裕,但每月工资按时到账,足以支撑房贷和柴米油盐,还能有些结余用于旅行。周末,他常骑着那辆擦得锃亮的摩托车载我去云龙湖边转转。

然而,这种平静被一张公告彻底击碎。去年深秋,志强他们厂子毫无征兆地宣布裁员。那天他回来得特别晚,推开门,脸色灰白得像蒙了一层霜。他沉默地坐在餐桌旁,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:“我被……裁了。”我们家头顶那片天,毫无征兆地塌了一半。

起初,我还尽力宽慰他:“没事的志强,你手艺这么好,还怕找不到下家?正好歇歇。”志强也确实没闲着,第二天就开始上网四处搜寻招聘信息。可现实很残酷,他奔四十的人了,除了那身手艺,再无其他耀眼的履历。稍微好点的技术岗位,要么嫌他学历不够高,要么觉得他年纪大。而那些基础操作工的活儿,工资低得可怜,又让他拉不下脸面。一次次面试,又一次次铩羽而归。他肉眼可见地蔫了下去,眼里的光一点点熄灭,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重的阴郁。

与志强不同的是,我的事业开始走上坡路。我所在的公司意外地拿下了几个大单子,业务量激增。老板信任我,把更多的担子压到我肩上,加班成了我的常态。最初,志强还问一句:“回来了?累吧?”可当我拖着灌了铅似的腿倒在沙发上,回应往往只剩下含糊的鼻音。渐渐地,连这仅有的问候也消失了。家里的空气开始凝固,沉甸甸地压在胸口上。

饭桌拍筷,我们背对背冷战

日子像生了锈的发条,艰涩地向前挪动。志强依旧困在求职的泥潭里。他不再像最初那样积极往外跑了,更多时候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,对着那台旧电脑屏幕发怔,烟灰缸总是很快就堆满。他的脾气像干燥的柴火堆,一点就着。

饭桌好像成了战场。有天晚上,我累得没什么胃口,看着桌上他炒的青菜,油汪汪的,随口提了一句:“这菜是不是油放多了?感觉有点腻。”话音未落,志强“啪”地一声把筷子拍在桌上,“嫌油多?嫌我做的不好?我现在是个吃闲饭的,连炒个菜都不行了是吧?”我一下子懵了,委屈和疲惫瞬间涌上来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,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
更多的时候,是令人窒息的冷战。我加班到深夜回来,客厅里一片漆黑,只有书房门缝下透出一线微弱的光。我洗漱完躺下,身边的位置是空的。有时我已迷迷糊糊快睡着,才听到他拖着沉重的脚步挪进卧室,带着一身烟味躺下,背对着我。我们躺在同一张床上,却像隔着千山万水。

上海出差,紧急电话成转机

转机来得猝不及防。公司有个紧急项目需要派人去上海出差一周,老板直接点了我的名。临行前一晚,我默默收拾行李,志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,目光却空洞地落在不知名的地方。我犹豫再三,还是走到他面前,尽量放软语气:“我不在家这几天,你自己记得按时吃饭,少抽烟。”他“嗯”了一声,算是知道了。

我在上海忙得昏天黑地,每天回到酒店累得倒头就睡。直到出差第四天的深夜,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。我迷迷糊糊一看,是志强。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这个点打来?接通电话,是他异常虚弱的声音:“晓云……我、我肚子疼得厉害……像刀绞一样……”

我一下子坐起来,心提到了嗓子眼:“怎么回事?疼多久了?”我强迫自己冷静:“别慌!你现在马上去最近的医院挂急诊!我这就打电话给隔壁王哥,让他开车送你去!”那一夜,我在千里之外的酒店房间里坐立不安,手机紧紧攥在手心,直到天快蒙蒙亮时,王哥的电话终于打来了:“晓云,别担心了!是急性阑尾炎,已经做完手术了,很顺利!志强这会儿麻药劲儿还没完全过,但医生说没大碍了。”那一刻,我才发现自己后背的睡衣都被冷汗浸透了。

病房道歉,早点摊上谋新生

项目一结束,我用最快的速度回了徐州。推开病房门,看到志强脸色苍白地靠在床头。四目相对,他有些局促地,低声说:“你……回来了?工作都忙完了?”

“嗯,忙完了。”我走过去。沉默在病房里蔓延,但并不像之前家里那种令人窒息的冰冷。过了好一会儿,他终于转过头,声音干涩地开口:“这次……多亏你了,还有王哥他们。我……”他顿了顿,“我这阵子……心里憋得慌,像个废物,看什么都不顺眼,火气都撒你头上了……对不起。”这句话仿佛耗尽了他所有力气,说完就垂下头。

眼泪涌了上来,我赶紧低下头,用力眨了眨。这些日子积压的委屈、疲惫,似乎都随着他这句道歉松动了一些。我尽量让声音平静:“都过去了,人没事就好。”我认真地说:“工作的事,急不得。路总得一步步走,我们一起想办法。”

志强的康复期,成了我们关系的修复期。他不再整天把自己关在书房,开始主动承担些家务,学着做点清淡的菜。晚饭后,我们会一起慢慢散步。风吹着,我们聊些琐碎的事,更多时候是沉默地并肩走着,但那种沉默,不再是令人窒息的坚冰,而是一种流淌的暖意。有一天散步回来,他忽然说:“我这两天琢磨着,总这么耗着也不是办法。我有个老表在学校那边开了个早点摊子,生意还行。他那缺个帮手,问我去不去……虽然起早贪黑辛苦点,但好歹是份正经收入。”他看着我,眼神里带着征询和忐忑。

“那边学生多,人流量大,早点摊确实能行。”我点点头,心里其实松了口气,只要他肯迈出这一步,无论做什么都是转机,“辛苦怕什么?咱俩当初刚结婚时,不也是苦过来的?只要踏实干,日子总能过好。”我的肯定让他眼里那点忐忑慢慢散去,取而代之的是久违的笃定。

清晨5点的徐州,天还黑着,只有路灯和零星几家铺子透出暖黄色的光。我陪着志强来到他表弟的摊子上。志强系上围裙,跟着他表弟,认认真真地和面、熬豆浆。他那双略显粗糙的大手,用力揉捏着面团,充满了沉甸甸的生命力。

生活并未许诺坦途,那碗热腾腾的豆浆升腾起白雾,映着我们并肩的身影。志强的手在面团上留下深深指痕,我明白,这痕迹也正拓印于我们心上——原来所谓安稳,并非命运恒久不变的馈赠,而是两颗心在颠簸中一次次对彼此的选择。

(文中人物均系化名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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