讲述人:陈峰 年龄:40岁 性别:男 职业:程序员 方式:微信 记录整理:陈晓艾
离婚后的生活如同被按下静音键,40岁的陈峰在代码与酒精间麻木度日。直到健身房里一抹亮眼的黄闯入他的世界。本以为遇见了能驱散阴霾的温暖,却不料这场看似美好的邂逅,不过是精心设计的算计。一段始于孤独的感情,最终在现实的算计里碎成一地玻璃碴。
她像道光照进我的空窗期
跟前妻离婚那年,我刚满40岁。那段婚姻像场拖沓的雨,从她搬去外地工作开始,到最后摊开离婚协议,我们冷战了整整两年。签字那天,她盯着民政局门口的梧桐说:“陈峰,你这人太闷了,跟你过日子像喝白开水。”
离婚后的一年多,我确实活得像杯凉白开。在软件公司做程序员,朝九晚五对着代码,周末要么窝在出租屋打游戏,要么被同事拉去喝酒。直到在公司附近的健身房办了年卡——不是为了减肥,只是想找点事做,别让自己总盯着手机里前妻的朋友圈发呆。
在那里,我遇见了小雅。她穿一身亮黄色运动服,扎高马尾,在跑步机上跑得带风,汗水顺着脖颈滑进衣领的样子,比我工位旁那盆绿萝鲜活多了。第一次搭话是因为她的瑜伽垫被风吹到我脚边,我捡起来递过去时,她笑着说:“谢啦,看你天天在器械区举铁,不累吗?”
后来才知道,她比我大5岁,在服装店做导购,已经离异,带个3岁的女儿。她说前夫是个赌徒,把彩礼钱都输光了,她怀着孕就搬回了娘家。“现在好了,孩子扔给我妈带,我一个人挣钱还清了债。”她擦汗时手腕上的银镯子叮当作响,语气里全是我没有的利落。
那段时间,我们几乎天天在健身房碰面。她教我怎么调整跑步机坡度,我帮她搬沉重的瑜伽球。有次她加班到9点,发微信问我能不能顺路送她回家,坐在副驾时,她突然说:“陈峰,你跟我前夫不一样,你看着特靠谱。”我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,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——很久没人说我靠谱了。
我以为终于等来了对的人
认识3个月那天,小雅突然消失了。微信不回,电话关机,健身房也没再出现。我像丢了魂似的,连着一周在她上班的服装店门口等,保安都说没见过这么个穿黄衣服的姑娘。
第十天晚上,我刚洗完澡,门铃响了。开门就看见小雅站在楼道里,眼眶红肿,胳膊上还有块淤青。她背着个帆布包,手里攥着个破行李箱,声音发颤:“我能进去待一会儿吗?”我赶紧把她拉进屋,她才断断续续说,前夫找上门要钱,两人吵起来动了手,她怕连累我才躲了几天。
“陈峰!”她突然抬头看我,眼睛亮得吓人,“你愿意跟我试试吗?不用马上领证,就先搭个伴儿过日子,我会做饭,会收拾家,不会像你前妻说的那样,让日子寡淡如水。”我看着她胳膊上的淤青,想起自己离婚后那些冷清的夜晚,没多想就点了头。
她搬进来的第一个月,日子确实像加了糖。她会把我堆在沙发上的脏衣服分类洗好,在冰箱里塞满新鲜蔬菜,甚至记得我不吃香菜,每次做汤都单独给我盛一碗。有次我加班到凌晨,推开门就闻到排骨汤的香味,她趴在餐桌上睡着了,手里还攥着我的保温杯。
我把这事跟我妈视频时,老太太叹了口气:“你想清楚,她带着孩子呢。”我哥更直接:“程序员配导购?靠谱吗?别是图你稳定。”我没听,甚至主动把工资卡交给她:“以后家里开销你管着,就当……提前适应当女主人。”她接过卡时笑得眼睛弯成月牙,在我脸上亲了一口:“陈峰,我没看错你。”
这场爱恋原来藏着算计
变化是从她提出去上海看她“远房表姐”开始的。出发前,我特意请了年假,还跟同事借了辆SUV,后备厢塞着折叠婴儿车和儿童保温杯,想着顺便带她娘俩再去周边转转。可车刚进市区,她就指挥着往大型商场开:“先去给表姐买套护肤品吧。”
一进商场,她眼里的光比橱窗射灯还亮。在奢侈品专柜,她抓起个老花邮差包往肩上搭,对着镜子转了三圈:“你看这包配我上周买的风衣不?”柜姐在旁边笑着附和“特别显气质”,她就势拉我的胳膊:“要不就这个?才一万八,你一个月工资就够了。”我捏着钱包的手沁出汗,小声说:“咱是来看表姐的,带这么贵的礼不合适。”她脸立刻沉下来,把包往柜台上一摔:“陈峰,你是不是觉得我配不上这包?”周围人投来的目光像针似的扎过来,我硬着头皮说再逛逛吧。
转到卡地亚柜台时,她突然停住脚,指着玻璃柜里的玫瑰金手镯:“我妈生日快到了,这个送她正合适。”我凑过去看标价,三万二的数字刺得眼睛疼。“咱妈不是戴银镯子吗?”我试图打圆场,她却已经让柜姐拿出来试戴,手腕转得像展示战利品:“你懂什么?银的戴着掉价。”最后没买手镯,却挑了条银色的项链,临走时还嘟囔:“要不是你抠,我妈本该戴金的。”回程那天整理行李,她买的东西装了3个大纸箱。我翻着购物小票对账,发现所谓的“给表姐买的礼”,一件没见着。
更让我别扭的是花钱的数额。回来后我查了账单,3天时间刷了快5万元,除了给她女儿买的玩具,大半是她自己的衣服和化妆品。我忍不住问:“你以前不是说,服装店导购工资不高吗?”她一边敷面膜一边说:“以前是以前,现在有你了呀。”这话听着甜,我心里却有点发堵。
真正起疑是在她“弟弟”突然出现后。那天我下班回家,看见个染黄毛的小伙子坐在客厅,小雅介绍说:“这是我弟,刚从老家来,找工作呢。”那小伙子眼睛直勾勾盯着我书架上的游戏机,手还在裤兜里揣揣摸摸。
接下来的半个月,我的信用卡账单多了几笔大额消费:新款手机、游戏机、甚至还有条金项链。我问小雅,她支支吾吾说:“我弟刚找到工作,总得给他置点东西。”直到有天我去银行办事,无意间看到流水——她偷偷转了3万元到一个陌生账户,备注是“还款”。
我拿着流水单回家时,她正在打包行李。她弟弟站在旁边帮忙,手里还提着我刚买的行李箱。“你都知道了?”她倒也干脆,把工资卡扔在茶几上,“我弟欠了网贷,不还就得被打断腿。我跟你在一起,是觉得你能帮衬一把,没想到你这么抠。”
“那你当初说的‘搭个伴儿过日子’呢?”我盯着她,突然想起她刚搬来时,我以为终于等到了能暖热我日子的人。
她嗤笑一声,拉着行李箱往门口走:“陈峰,你也太天真了。这年头谁跟你谈感情?你那点工资,还不够我弟塞牙缝的。”门“砰”地关上,屋里还留着她香水的味道,跟我第一次在健身房闻到的一模一样,只是现在闻着,只剩呛人的廉价气。
我看着被翻得乱七八糟的衣柜,想起她做的第一顿排骨汤,突然觉得这半年像场荒诞的梦。删她微信时,手指在“删除联系人”按钮上顿了顿——终究还是点了下去。有些感情就像过期的牛奶,看着没坏,喝下去才知道早就变了质,与其忍着恶心咽下去,不如早点倒掉,省得坏了胃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