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州日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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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母给我留下的遗产 都市晨报 | 2025-05-07 

刘井明

回顾我的欢乐大家庭,我发现,欢乐是欢乐,烦恼不是烦恼。欢乐的事情,母亲总会反复提起,津津乐道;而那些烦恼,似乎好像不曾发生过,或者不能称之为烦恼。父母从未在我面前愁眉不展过。

我最早察觉到的不顺心事,是我家的钱不够花。每到月底,父母就会一起合计接下来几天怎么办,不过他们不像是在说一件愁人的事,只是平和地商讨着。但是却影响到了默默旁听的我。从那时起,我便学会了节俭,总想着为父母减轻一些负担。

第二件不顺心的事,是小哥和大杂院的小伙伴玩球时,被踢断了腿。父母没有怎么忧愁或是埋怨那家孩子。倒是小哥每次上厕所都需要几个人抬到一个横着的板凳上,成为母亲口中的笑话。

我家就一大间大屋,外带一个趴趴屋。大哥的新房就是那个趴趴屋。我和父母小哥小姐住在大屋。小哥每天搭临时床,有时候也会去同学家住。在同学家,有个邻居特别喜欢和我小哥聊天,每天聊到十一点十五。母亲觉得这件事特别有趣,给那个邻居取了个外号叫“十一点十五”,并时常以此为乐,家里的住房困难似乎就这样被忽略了。

还有一件事,姐姐上电大时已经三十多岁了。大姐夫很不乐意她这个年龄再去上学,来信说了很多悲观的话,甚至要把两个孩子托付给我父母。即便如此,父母也没有过多忧愁,只是说大姐夫小心眼,家里的气氛也并没有因此而变得凝重。

有一年,徐州下起了大雨,我家的两个西瓜都快漂到床上来了。母亲和大哥忙着在门口堆蒲包挡水。后来,水退了,我家好不容易打的一套家具全部泡坏了。这本是一件令人窝心的事,但母亲总是笑着说起漂浮的两个大西瓜,还有坏掉的家具腿,好像在讲述一个笑话。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,不胜枚举。

如今,当我回忆起这些往事,忽然意识到,父母虽然没有给我留下什么物质财富,但他们乐观面对一切的精神遗产,却是无价的。这不是遗产,却胜似遗产!而且,父母两人不仅从未为生活的艰难而发愁,也从未红过脸。一切困难,他们都心平气和,甚至当作生活中的乐子一样共同面对。至于欢乐的事情,那就更不用说了,母亲能津津乐道一辈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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